“到家了,和祢。”

    熟悉的门扉在一片寂静里被打开。

    妻子和女儿的鞋子还是和往常一样被胡乱底摆放在门口,伏黑惠习惯性地将那两双鞋子摆正,脱下自己的鞋子并排摆在了旁边。

    装饰着毛绒的平底鞋,幼儿园统一样式的黑色小皮靴,踩起来舒适样子也不赖的运动鞋。

    幸福的三口之家。

    沾满水汽的外套被脱下,侧面的衣帽架上,白色围巾呢子大衣,黄色帽子薄绒马甲,再往前一点是属于他的「孩子爸爸」的位置。

    可是那件湿漉漉的衣服并没有被挂上去。

    呢子大衣被取下,站在玄关的男人抱着它缓缓蹲下,任凭怀中那件带着深秋寒意的外套沾湿还没散去柔顺剂的味道干燥布料。

    这片共同生活的空间陷在黑暗里看起来陌生得过分。

    那个绷紧了浑身的肌肉,抱着妻子外套蹲坐在玄关狠狠抽噎的男性也好像和这个填满了温馨的屋子格格不入。

    这里应该有的是欢声笑语才对。

    汽车车灯在客厅的墙壁上轮番上演涨落。

    时钟上的长短针你追我赶地走了几轮终于等到了灯潮的平息,蹲坐在地的人影也终于站了起来。

    衣服上新压出来的褶皱被理平,然后好好地挂在衣帽架上。

    浴室的灯被打开。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之后,是冒着热气的哗哗水流,它们从扩散着热烈暖意和的浴霸里借来的片刻的光亮,然后打着旋,流进不可知的黑暗里。

    和祢直到水声停歇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浴室里水汽蒸腾,惠站在这片朦胧里,整个人看上去都湿漉漉的。

    水珠从头发落到鼻尖,与原本就驻守在那里的水滴结合,滑落。

    有些长了的额发被撩到脑后,伸手去拿浴巾的人与蹲在置物架上的鸟看了个对眼。

    “我也想洗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从熊猫说了便池之后,并没有嗅觉器官的和祢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奇怪味道。

    而这股味道在这间充斥着沐浴露香气的小小浴室就更加地清晰可闻了。

    “你洗澡怎么不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