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贞发完那条消息后等了有七八分钟,江有姝宁好等人才从楼上下来,只是各个表情很不对劲,宁好忿忿的,陈筱时和杨慧慧都有些懵还有点难以接受,只有江有姝面色平静,看到她时还笑了一下,与平常一般无二。

    “发生什么事了吗?”严安贞看了一圈,目光定格在江有姝的脸上,眼眸静静的,抿紧的嘴角泄露出了她暗藏的紧张。

    江有姝仍是笑,一派轻松的模样:“没什么,一点工作上的事,这三人看不下去职场欺凌在这里愤愤不平呢——啊,多善良的人们啊。”

    宁好在最后一声夸张的感叹中黑了线。

    早在下楼之前江有姝就嘱咐过她们不要把事情告诉严安贞,一个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没必要到处宣传,另一个徒惹阿贞担忧,又对解决事情没什么帮助,她既然特意提醒,另三人哪有不听的道理,只是都没有她那么好的掩藏心事的本领,一个个在脸上漏了馅,却打死也不说。

    “有些人真的很可恶。”宁好咬牙切齿道,“自己把锅乱扣还要拉别人下水。”

    陈筱时在旁边跟着一点头,眉尖都蹙在一起。

    应该是职场上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严安贞不清楚缘由,就更别说安慰了,只是默然听了半晌,突然伸手捏了一下江有姝的小拇指,轻轻地,压了压,在对方投注过来的惊诧的目光中,温和地说:“跟你无关吧?”

    她管不了别人,她只想确认她的圆圆平安无事,快快乐乐继续当她没心没肺到处勾人的小妖精。

    从刚刚开始,江有姝脑子里就一直绷着一条线,每过一分钟,这条线就越收越紧,她被这根线拉扯着笑容,却是直到这一刻,严安贞轻轻的一句话,几乎要让线崩断。

    她本没有这么脆弱。

    江有姝抖着笑容,强迫自己别移开视线,轻声说:“跟我无关。”

    某种当面说,确实与她无关,这是江江的过往,但她现在成了“江江”,就注定要共享一部分的后果,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受到影响。

    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变化,似乎是真的没事,严安贞刚提起来的心又放下,想了想,又捏了下她的小拇指,说:“那就好。”

    小拇指的神经仿佛连着心脏,她这头捏一下,她这头跳一下。

    江有姝心里乱乱的,想屈起小拇指勾住严安贞的手指,对方却在下一秒收了回去,目视前方,淡淡地说:“走吧,我带你们去吃饭。”

    严安贞没有骑她的七彩自行车过来,今天只穿了一件蓝白色的呢子大衣,里面套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底下则是加绒的裹腿黑色牛仔裤,她为了搭配着这套衣服,还把黑长的头发盘了起来,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脖颈,她与圆圆并肩走着,微微一张嘴就是一团小小的雾气,其他人则走在圆圆的旁边,不知道小声交流着什么。

    仿佛那三人是一道的,她和圆圆被隔出来,成了单独的一道。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她浅浅地弯了唇角,又在第二个人发现之前压了下去,恢复淡淡的神情。

    江有姝先前只顾着不让严安贞看出什么端倪来,所以心思都放在了掩饰上头,此时稍稍放松了一下,注意力便全部被她夺走了。

    今天阿贞穿了一件蓝白的外套呢,看起来少了一丝平日里的严肃正经,多了一份温柔暖意,连带着身上那股朝天的认真劲都缓了不少,难得的出现一种随意轻松之感。

    说起来阿贞参加陈筱时和杨诫婚礼时也是穿着相同的蓝白色衣服,江有姝恍惚地想,好像阿贞去参加一些她比较重视在意的场合就会穿浅色系的衣服,想让场合里那个重要的人眼前一亮,抹掉印象里那个一丝不苟正正经经的模样。

    而无论是那场婚礼,还是这次请吃饭,共同之处便是,陈筱时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