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好象达线木偶一般,任东林钰拖着她向另外一间大房走去。她的心里,满是莫名的苦涩还有泪的味道。她不明白,东这个叫东林钰的男子,充其量不过是她的金主,但为什么在他说出那些话时,她依然心痛如绞?那是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击痛的感觉,也是被误解的耻辱和难过。明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病床上的妹妹,明知道她已经一无所有,却为何还要如此鄙薄于她?又或者说在他的心里,她本来就如此不堪?

    他的身后,是毫无声息的薛紫,她静静地卧在被单之中,仿佛脱水的鱼儿一般,就连呼吸都生疼、生疼。米色的木门,乍开又合,薛紫的眼泪再次落下。同时也轻轻地吁了口气。东林钰的态度,令她释然。也许就这样相处着,才能不令自己生出非份之想,才不会妄想即便是交易,也能宾主皆欢。

    东林钰冲完凉出来时,桌上已摆上了简单的饭菜。鱼香茄子、醋溜土豆丝、芜茜鱼头豆腐汤。简单,不算精致,但那冉冉入鼻的香气却是东林钰生平仅“闻”。他的眉角动了一下,然后一把扔掉手中的毛巾,用手捏了条土豆丝尝了一口。很淡,很淡的口味,爽脆的、酸而不腻,很舒服的口感。那是属于“家”的烟火味道,是任何顶级名厨,都不能煮出来的温馨。

    虽说对东林钰的伤害依然耿耿于怀。但,薛紫还是忍着不适帮他准备了几个菜。毕竟,妹妹治病的钱是他的。而他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付出这么多。那种恩惠当铭记一生,至于气指熙使,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不会很长。薛紫也不想太僵,只是,明天,她得加紧出去找工作了,只有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才能真正照料到薛蓝的以后。

    “你不吃吗?”东林钰一连扒了两口饭,将桌上的菜一一品尝,听到薛紫竟然不吃,这才停下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说实话,薛紫的行为令他感到奇怪。要知道在那样毫不留情的鄙薄之后,还能忍气吞声地帮他准备饭菜,这也不是一般女子能做的来的。

    那样的询问只是例行公事并无关心的成份在内。然而,薛紫还是有些感动,她将围裙拿在手中,又望着停下筷子的东林钰催促:“在医院时,我陪着蓝,吃过了。你饿到现在,还是快吃饭吧!”

    “我妈妈,很会煮饭,所以,我也学会了。”侧过头来的薛紫想是忆起了以前平凡且快乐的日子。泛起辛酸的笑,语气开始哽咽:“那时,蓝还小,爸妈很晚才下班,所以……”薛紫淡淡地说着,又露出她一贯的疲惫冷清,她这样说着,又是摇头:“那时,蓝她总说我煮的菜,不好吃,总是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