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的妻子。垂目看着她如花笑靥,皇帝手顺着臂膀向下,与之十指相扣:“朕让御膳房准备了你爱吃的红缨果子肉、四喜鱼蓉丸,还有八宝百合汤。”

    “臣妾谢皇上。”

    也不用宫女伺候,大婚到今,只要是两人一起,多是李安好亲自服侍皇帝。接过九娘递过来的温巾子,轻轻地擦拭皇帝的脸,后又为其净手。

    宫人验完膳,夫妻坐到桌边,范德江和宝樱站在后负责布菜。皇帝拿了皇后面前的玉碗,盛了一勺八宝百合汤:“你尝尝这汤,朕觉是没有你宫里小厨房做的味美。”

    “看色泽是没差,”李安好舀了一调羹,闻着好像很清淡,小抿一口,汤汁入嘴,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放下调羹,用帕轻轻摁了摁嘴角,动手帮皇上也盛了一碗:“这汤里含了皇上对臣妾的心意,臣妾觉得甚是美味。”

    皇帝乐了:“那你就多用一些,”抬手刮了下她的腮,这些日子也是他太放纵了,夜夜缠着她。她人都消瘦了。

    “臣妾听您的。”

    钟粹宫正殿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淑妃抱着肚子在榻上来回打滚,眼泪都溢出了眼角:“哈哈……她她扮的是妖…是鬼?”

    “出淤泥不染,”烟云示意来禀报的小太监退下,苦笑看着自家主子:“想来徐嫔演的是仙?”

    “就她?”淑妃笑得乏力,摊在榻上,目露讽刺一点不含蓄地说:“她知道皇上为什么钦点她吗?”

    徐氏雅琪之父徐博义在任延陵总督前,在峡嘉道待了九年,而峡嘉道最有名的就是铁矿。她在闺中时与徐氏雅雯接触过,一个从三品官员的女儿,腕上戴着的一只手钏就价值千金。指甲盖大的海珍珠连做纽扣都不配,串在鞋面上染尘。

    徐博义干净得了吗?怕是连万不能沾的东西都动了。而咱们这位皇上,表面上总是带笑,看似温和,实则小气得很。

    烟霞端着一盘切好的红瓤瓜走进殿里:“慈宁宫那都透出话了,今晚皇后娘娘竟还是宿在了乾正殿,估计明儿又要换一茬话了。”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淑妃爬坐起来:“后宫也是一样。”

    太后顶着皇上嫡母的名头,该享福享福,旁的心思最好还是歇了,毕竟现今做主的那位不是她亲生的。当然了这要是中间没那护国寺的七年,后宫还把在手里,小心思动一动也是可以的。只是皇帝就该不高兴了。

    “娘娘就一点都不担心吗?”烟云打着扇,皇上可是快九个月没来钟粹宫了,不然侯夫人也不会执意要把璐女送进宫。

    “担心什么?”淑妃叉了一块红瓤瓜,小小咬了一口,幽幽说道:“本宫已是淑妃,上头皇贵妃是虚设,再进一步唯贵妃。贵妃也就赚个名头好听,谁爱当谁当。本宫这般挺好,只要谨守本分不犯错,在这宫里头能欺得着本宫的还真没几个。”

    烟霞与烟云相视苦笑,但愿璐女别带累她们钟粹宫。

    延禧宫遍地绿荫,繁花似锦。主殿寝殿里,苏昭容对镜坐着,两个宫女手拿用暖玉做成的月牙片,轻轻地从下颚处慢慢向上为主子刮着面。

    面上热热的,苏昭容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年不间断,这脸盘还是没小多少,但要放弃她又不甘心。哪个女人不爱美,何况她还身处后宫。

    “东侧殿那位不折腾了?”

    “皇后都去了乾正殿,她还折腾什么?”宫女花芽偷偷抬眼去瞧昭容:“这也是奇了怪了,皇上怎么就把她放娘娘宫里?钟粹宫可比咱们宫占地广,除了淑妃,也没旁的主子。”

    苏昭容稍稍侧脸,嫌恶地看着分明的下颚线条,与那镜下端娇花似的侧脸成了对比,心生无名火,一把推开花芽。